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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44 (第2/3页)
聿没有跟过去。 等林槿回来,他摇摇头。这个年纪的女孩有时候很像,分不清。 “她和竹节虫是一起出年级黑板报认识的。”林槿漫不经心地说,“宣传部门的。” 林聿已经重新出发,路过校园围墙,听到合唱队的歌声。纯净空灵的女声,却轻易地冲破墙帷,擦着耳边过去,不留痕迹,也没打算叫住谁。一只蜻蜓飞过来,落在车头。他没在意,它却静静地待着,像是陪他走这一小段。也许不是陪,只是正好一起路过而已。可惜他正缺乏那种能感知喜悦的心情。这爱没有亲吻他的嘴,只是从他身边经过。风起时,蜻蜓飞走了。 傍晚回到家时,林棉也像是刚到家。她洗过澡,穿着一件宽松的蓝色吊带,刘海还带着一簇半干的湿意。她坐咋窗户那儿吃西瓜,脖颈和手臂裸露着,大片白的皮肤,在红艳果rou的映衬下,像盛放它们的瓷器。她的锁骨上没有佩戴项链,光裸着,便显出肌肤上一颗细小的黑痣,还有一处未退的蚊虫叮咬,明明是冷的,在他眼里却像一股热腾腾的牛奶,正缓缓倾泻下来。而他身上还带着户外的暑气。林聿第一次意识到,那股残留在身体上的燥热余温,是不合时宜的,是一种近乎冒犯的冲动——对她。 他还是坐了下来。小时候,他总是避免吃西瓜,因为果rou一旦被咬破,汁水就会顺着手臂流下来,那是一种自带甜味的液体,干涸后变得黏腻,怎么也摆脱不了。他从很小就明白,所谓成熟,就是克制欲望,那曾让他觉得很酷。可现在,他忽然不再觉得那样的自控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了。那是成熟,也是一种欺骗,赤裸的欺骗。 于是他拿起一片。林棉抬眼看他一眼,又垂下去,没有走开。他咬了一口,汁水立刻漫出来,像是早就等在果rou深处。那味道没什么特别,只是甜。只是他也听到了林棉咀嚼的声音,果rou被唇齿咬断会发出沙沙的响,那声音在他耳朵里被放大几倍,像贴在耳垂边缘。 水痘是不会复发的,这是常识。所以她为什么会再得水痘? 她穿着那件灰色纯棉衬衫,就是上次发水痘时穿的那一件。那时候她七岁,现在的她还能穿下。 “哥哥,我不舒服。”她蜷在床角,腿上那截灰布撑不住长大的轮廓,一圈脚踝细得像要碎。 他一愣,她怎么会在他床上?这是不对的,想起身,却怎么也动弹不得。 “哪里不舒服?”他问,声音发干,还是伸出手,去摸她的额头。 她自己掀起衣服,露出平坦的小腹。皮肤上浮着几颗浅红色的丘疹,是刚冒出来的水痘。真是可怜。 同时他有点愠怒:“谁教你的?”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,这样袒露自己?他要亲手把那人揪出来。 “哥哥别凶我。”她靠过来,声音软软的,带着试探与讨好。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,像无数次那样,很紧地搂着,把自己整个贴进他怀里,仿佛非得这样,才觉得踏实。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,是那种久违得以至于让人不知所措的感觉。他低下头,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。 两个人贴得很近,没有一丝缝隙。她没抬眼,睫毛扫着他的眼角,一下一下,刺刺的,像风吹起的一根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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