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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64)珠胎(下) (第2/3页)
重。 原本拟定的考试题目,他总觉已被泄漏,为防暗中勾结,他临时改换了监考官员,甚至连科考内容也突如其来地彻底更改。 考场之中,许多学子正襟危坐,凝神沉思,却不料突遭变故。考题内容迥异于平日所学,平素准备的策论文章竟全无用武之地。更兼那几日阴云密布,大雨连绵,风卷寒凉,润湿了纸墨,搅乱了心绪。不少士子伏案凝笔,却写不出片言只语,只能听任雨声点点滴滴,仿佛一曲无声的哀歌。 然而,许安宗终究还是从中选取了一百余人,提拔为朝廷所用。可他心性多疑,即便筛选出的这些人,也未能完全放下戒备。 许安宜此时却声名日隆。因着编书之事,才名远播,不少学子慕名前来,与之谈天说地。许安宜虽为皇室宗亲,却性格随和洒脱,尤好诗词文章,常与文士流连唱和。那些年轻才子们围聚在他身边,高谈阔论,意气风发。 相思得知后,忧心忡忡,特意登门相劝:“皇兄素来多疑,你与这些士子走得太近,难免会引来猜忌。再者,朝中议论不绝,若有人趁机进谗,只怕会招来祸端。” 许安宜却笑得爽朗,毫不在意:“meimei多虑了。与这些人谈的,不过是风花雪月、琴棋书画。皇兄何至于因此动怒?况且,朝堂之事本就纷繁复杂,何必因小嫌而疏远贤才?” 相思见他全无警惕之心,虽再三劝诫,也不过是对牛弹琴,只得无奈而归。 然而,风波却来得比想象中更快、更烈。 因着六部被拆分,政令出不得尚书省,各部互相掣肘,文书传达如泥牛入海,朝廷效率一再低下。许安宗每日批阅奏章,偏又朝令夕改,苛责频繁,弄得大臣们怨声载道。满朝文武,人人自危,仿佛走在冰上的牛马,不知哪一脚会踏出裂缝。 更令人不安的是,许安宗身边的一名小内监无意间传出一句话,说是有些新科士子与世家私下勾连,互为表里。许安宗本就疑心甚重,听闻此言,顿时大怒,来不及深查细究,便断然下令将可疑的三十八名新科士子尽数投入大牢,听候处斩。 满城皆惊。 而不久前,方才提出“与世家温和共治”之策的士子柳文琋,亦因这一言论被视为图谋不轨。许安宗大怒之下,赐鸩酒命其自尽,消息传出,便如冰水浇入热油之中,四散炸裂。 不仅如此,许安宗越想越觉心中不安,又疑心当初更换的主考官暗中瞧见了试题,怕是泄露风声。未待人分辨辩解,便以“舞弊欺君”之罪,处以腰斩。 血光染遍午门,秋日的肃杀之意仿佛从天际浸透而下,渗入每一个人的骨髓。 自此,人心惶惶,士子们噤若寒蝉,不敢再提议论时政,连诗词唱和也多半避之不谈。街头巷尾,原本书声琅琅的书院,变得寂寥无声,仿佛一片死寂的荒原。 那些被提拔为朝廷所用的年轻人,如今也个个行走如履薄冰,时刻提防着从天而降的祸患。 有人举荐周述查办此事。周述出身世家,明白自己此刻若贸然应承,必会陷入无尽的风波。于是他便径直上书请辞,称身体有恙,愿在府中调养,不问政事。 许安宗见周述推辞,倒也未再强求,只是冷笑一声,转而任命周遇负责查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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