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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裂缝(一) (第1/2页)

    

裂缝(一)



    那年华南的梅熟香来得比以往任何时候的都要更醉人。烟雨浓酿的雾气是不间断的,迷迷蒙蒙的整个的世界,让人很容易就失去一切思考能力,迷失在这样一个特别的、难忘的季节里,出不来了。

    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自有金碧辉煌迷人眼,让许多不属于这里的人,疯了一样鱼贯而入,皆想分上一杯羹汤。乙卯虽也是其中之一,却是顶幸运的那一批——

    乙卯年纪轻,学识广,个子颇高,身是纤瘦不柴的,含了种出尘的清丽气质,且更胜在容貌姣好,天生一张蜜合色的小鹅蛋脸,缀上一双麂子般圆钝的明眸,被睫毛密密地压着,眼下印着的些淡青色痕迹,显出一份使人怜宠的颓然,nongnong的瀑布一样的黑发用一根皮筋松松地扎在脑后。

    她简直算是有了万里挑一的条件,可惜败就败在了最重要的家世上,是好不容易才从内地里出来到这的;何况在这样偌大的都市里汇聚了太多万里挑一的人,因而宝珠似的她的光芒黯然了许多,俨然是她神色间总带着点忧郁的源头。

    生活对她太苛刻了,可她是硬骨口,竟怎么也不肯折腰,一派清高傲岸的模样惹人又爱又恨,就这样成了固执的独行侠。彼时乙卯正逆着涌动的人潮,艰难地穿过一条狭窄拥塞的街道,挤进巴士站短小的檐下等车避雨。

    收好一把骨架歪斜的黑伞,杂牌西装早已被浸透,黏在肌肤上浑身不适,寒意像细密的针尖扎进骨髓;肘间一只高仿名牌包,花纹凸起,在雨水反复冲刷下显得格外惹眼。乙卯总是小心翼翼地攥着它,既害怕被人看见,又害怕人看不见:在她不经意间注意到有路人背着和她款式相似的包,或者被路人识破不屑一笑时,她更加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可当下乙卯更惴惴不安的,是包里胡乱揉进去的退学通知,以及各种账单。

    一系列的薄薄的纸张被雨水润得厚重,字迹也被晕染模糊,正如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将来。大学学杂费、食宿费,尤其是名牌大学——那样一串比她命还长的天文数字,沉甸甸地压在她每一次的心跳上,呼吸间带着咸涩的锈味。

    她绝不能退学。她想。她回不去了,内地的一个落后破败的小县城,和小县城的一户潦倒可恨的家庭。

    她需要钱,而且是一大笔钱,立刻,马上。

    就在乙卯焦躁地低头看腕表后抬眸的刹那,她注意到沿街对面停下一辆宝蓝平治,在阴沉的雨天中散发出独特的金属光泽,引她遐想和艳羡不断。

    很快,一个女人从车里走出来,像从蓝阴阴的瓶子里流泻的一点,身穿剪裁精良的花青真丝衫,长脖颈束上同色同材质的choker,养护良好的乌发像是柔软的绸缎般垂到腰际,提着只当季时兴的贝壳皮包,下着墨黑的缎面半身裙,尖头皮鞋锃亮,闲庭信步地独身打伞向一间咖啡馆走去,背影瘦削、冷郁,很有妖冶的蓝罂粟味道。

    女人的侧脸从头到尾只短暂地露出过一瞬来,乙卯刚好看到了,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的立体的脸,白得近乎如玉般润泽,吊稍的眼很细长,眸子黑得阴沉,眼尾往上直扫入鬓角去。

    是时,乙卯突然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她不会忘的,不论时间过了多久,果然还是只一眼就敏感地辨识出来了那究竟是谁——

    是娄文毓。乙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,血液瞬间涌向耳膜,轰轰作响。

    娄文毓——这个极漂亮的名字的属于者,也是一个极漂亮的人,在乙卯贫瘠痛苦的少年时代里,像一颗遥远而触不可及的星芒,带着灼人的光晕。家境殷实的她是校园里行走的传奇:辩论场上的最佳辩手、校庆晚会的亮丽主持人、艺术节镁光灯下的钢琴独奏者,还是名成绩优异的好学生。

    没有人会不被这样耀眼的人吸引,乙卯也不例外。她曾无数次混在拥挤的人群里,远远望着娄文毓意气风发的背影,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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